烟雾缭绕的翠绿群山连绵起伏,古柏支起盘旋蜿蜒的树枝向上生长着,阳光投过参差斑驳的叶子,照射在铺满了枯枝败叶的弯曲泥路上。
一道橙黄色的身影在树枝间一晃而过。
“有人来了。”飘渺的话音在这片林子里响起,像是惊动了这片天地的宁静一般。
“来了个不得了的麻烦家伙。”那道身影的主人带动着这片林子变得警戒起来。
一道视线突然从不远处投了过来,但目光所到之处却并没有停留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刚才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视线的主人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他背着一个略显笨重的木箱子,看着那片树枝停下脚步, 嘴里叼上一根烟,一头白发和墨绿色的瞳孔很是显眼。
可能是猴子吧,他想着,看着脚下被踩断的树枝,但枯枝之上的路边野草却是绿得诡异,不,应该说是这个地方的植物都绿得诡异,长势完全碾压一般的同族类植物。
“喂~~快点过来。”他朝着后方喊道,但后方并没有人回答他。和他一起旅行的还有一位,显然,另外一位没有跟上,他不由的拉长了脸,吸了一口烟,自己的步伐那个小家伙一定是跟的上的,对此,他只能安慰自己那个小家伙乱跑很正常。
真不让人省心,他整了整勒在肩上的绳子,按照着记忆中的路线继续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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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生来就会吸引绿色之物和水,或许该称之为吸引生命的体质吧,世间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人。
一位少年在铺满了画纸的桌子前面坐着,他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画,慢慢地解开了左手的绷带,左手的皮肤光洁如玉,不像是受伤而绑上去的绷带,反倒是右手食指因为受伤而绑上了几圈臃肿的绷带,看样子,他是右手食指受伤写不了字才换左手。
压平在桌子上的信纸,他用左手在上面写下几行字,‘日光渐渐变得柔和,草木开始发芽,鸟儿也…’因为他是左撇子,写起字来并没有遇到什么障碍,他自言自语道:‘现在左手写字也应该没有关系了吧!’
但在下一秒,他写下的文字却是在慢慢变化着,汉字本来就是象形文字,由实体衍化而来,好好的楷书字体慢慢地变成了甲骨文,然后,木字开始扎根发芽,日字也开始散发出灼热的气息,特别是那个鸟字,长出了翅膀,轻啼了几声便是脱离了纸,在房间里飞动着。
少年赶紧地将剩下的字涂黑,阻止它们进一步演化,然后跳上桌子,追逐着那只由字衍化的鸟。
突然他拌了一脚,整个人往后摔去,但好在有一双手托住了他的后背,或许是力道不够,那双手的主人改托为抱,整个人贴了上去。
“痛,诶~”少年下意识地喊痛,但疼痛感并没有传来,他整个人悬在半空中一般,然后被托住放下。
托住他的是一位黑色长发,白色睡衣裙,光着脚丫的孩子,她看着少年,一对完全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少年惊愕的脸。
“谢谢,但,你是谁?”
那个孩子没有回答少年的话,她看了看少年的手,然后吧嗒吧嗒一阵小跑跑到桌子前,对着少年拍了拍地上的座垫。
欸,少年一时间忘了去抓那只已经飞出去的鸟字,等回过神来,才觉得大事不妙,赶紧地往门外跑去,她见他并没有过来坐下,也不恼,反而静静地看着书桌上其他的字。
少年一边对着那个鸟说道:“喂,鸟,不要擅自跑出去啊”一边拿着一个网兜跑着抓。
而在门口,背着箱子的人到了,他捻了捻手里的墨水,抬头看向门口的少年。
少年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全看到了?”
“嗯,看得一清二楚,你是五百藏森罗么,有看过我的拜访信么?”来者问道。
少年收起网兜回了一声,然后站直身子说道:“那你是虫师……银古师傅?”
银古点点头,他瞥了一眼那位少年的背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冒了出来。
“银古……好慢。”少女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她说着跑到银古身边。
少年被她跑动带起的风扬起了自己宽大的衣袖,稍微整整领子,他便是开口道:“银古先生,她是你的女儿么?刚才多亏他我才没有摔倒。”
这个小孩子一听到女儿俩字便是歪着头看向银古。
银古微微一笑,蹲下来托起来她,她也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银古的肩膀上,银古也不计较她之前领先一步的行为,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否认道:“不,她叫凛,是我旅行的伙伴。”
少年露出惊愕的表情,吃惊的说道:“这么小的孩子,也是虫师么?”
银古笑了笑没有回答,少年看着银古站的久了,察觉到了自己待客之道上的失礼便是请俩人进屋。
长长的复古式走廊,三杯热气腾腾的绿茶摆放在三人坐的旁边,凛迫不及待的端起一杯绿茶,然后盯着袅袅上升的热气,研究着这个玩意,少年看了一眼她便是将注意力转移到银古身上。
少年说道:“我写了回绝的信,我之前也收到过多次调查的申请,不过我已经全部拒绝掉了。”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是祖母的遗言,不能让世人得知我的体质,还要尽可能的封印它,如你所言,从以前起,只要我画画,哪怕是一些不存在的东西,都会拥有生命。”
银古看了看少年的手,确实,创造新的生物绝非人类所能为,这样会招致众神的愤怒,眼前的少年应该就是这样而放弃了用那只拥有赋予生命的左手来画画的吧。
“虽然说能画有生命的图,但另外一只手却没有什么关系”少年说着扬了扬受伤的右手,“因为受伤了,所以就出现刚才那一幕了。”
银古喝了一口茶,心里有了些底,他说道:“那可真是个了不得的‘艺术品’啊。”
“说实话我也吓了一跳,想不到那些东西也能动起来。”少年脸色颇为无奈,继续说道:“虽然之前也有让奇怪的东西动起来。”
银古来了兴趣,毕竟收集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是他的爱好,他问道:“比如哪些呢?”
少年摊摊手说道:“比如蝙蝠伞,背挠……”
说着说着他突然回过神来,自己被银古套话了,他说道:“啊,调查请容我拒绝。”
“嘁!”银古心里暗道被识破,看着少年反应过来,便是笑着收住了话题。
少年也不生气,便是对着银古说道:“不过,我也不会让你马上离开,跑到这么偏僻的山里也挺不容易的,今晚就住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多谢。”银古说道,他看向旁边的凛,但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少年因为长期在山里,也对外面的事情感兴趣,也想着顺便向虫师银古问问外面的有趣事情,他往里面走,不久就拿出了自己酿造的果子酒出来,给银古满上一杯,平时少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喝酒的。
银古看了看四周,少年的房子挺大的,但很多地方都是以前建房子的手艺,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他说道:“你住在这里挺久了吧,平时都没有出去过么?”
少年说道:“自从10年轻祖母去世后就这样了,她有好好嘱咐我不能出去。”
确实,银古入口了果子酒这样想着,如果是在正常村子里生活,在别人面前创造出什么东西的话,恐怕平稳的生活就继续不下去了。
银古决定继续套一下话:“看来你的祖母是相当贤明的人呢。”
少年自然是不会拒绝受用的话,他说道:“嗯,祖母她一直很为我考虑,可是…………”
他说着从后面拿出来了一叠画纸,他对银古说道:“请看看这些。”
银古接过画纸,一张一张翻阅,发现上面都是一种名为‘虫’的生物,想必少年平时是见过这些东西的。
“我平时看到它们,然后记录下来,给祖母看的时候,她总是认为我在做梦,将这里归咎于我的奇特能力上面,”少年神色有些低落,“她总是这样对我说,直到去世之前都不相信我说的这些。”
少年对于这件事也有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和他祖母也只有在这一件事情上面理念不合。
银古叼着眼慢慢抬起头看向少年说道:“那是因为,它们都是‘虫’。”
“虫?”少年不解地问道。
“嗯,是有别于昆虫和爬行类的‘虫’,”银古说着伸出一只手,另一种在手指前指示道:“假如说这四根手指是动物,大拇指是植物,那么人就位于这里,即离心脏最远的中指,越往手心走,生物越低等,顺着往下走,到了手腕处血管就汇集成了一根对吧?”
少年嗯了一声,表示接受了银古的比喻。
银古接着说道:“位于这里的是细菌和微生物,再往下走就很年将动物和植物区分开来了,然后沿着手臂,再通过肩膀”他用大摩指顺着手腕滑过手肘沿着手臂走,最后轻轻按在心脏位置,“而在这个位置的东西,恐怕就是虫了,也可以称之为绿色的东西,是接近生命本源的存在,因为接近生命本源,所以外形和存在方式都很模糊,于是便出现了可见的和不可见的虫。”
少年看了看手,说道:“嗯,还有透明的,就和幽灵一样。”
银古顺着少年话解释道:“所谓的幽灵,有些其实是‘虫’,有些还能拟态成人的样子,想必你祖母是看不见它们的吧”
篝火的照地少年思考的脸,他看着眼前的银古,在这方面,银古确实是专家。
银古继续说道:“分享感觉是很困难的,就好像人没办法原原本本地传达对方没感受过的触感,想让人理解没见过的世界是很难的。”
少年微微低头,他本人对能看见虫的世界是很开心的。
夜色也随着俩人的谈话而渐渐入深。
少年虽然会酿酒可是酒量不一定拼得过银古,不一会便是睡去了。
银古提着灯笼在老久的宅子里走动着寻找厕所,顺便也想找找乱跑的凛,在走廊拐角处,他看见一道熟悉的橙黄色身影飘过,处于警惕,他将一枚类似针的东西从一个套子里面旋转出来,慢慢靠近走廊。
“哦,虫针啊!”一道虚无缥缈地声音在银古脑中响起,“你就是用这个将虫串起来的么?”
银古扭头看向天花板,只见在上面倒挂着一位穿橘色和服的少女,有点类似于庙会一般的穿着,她丝毫不客气的抨击银古:“不要脸的虫师!”
来者不善啊,银古打起精神,笑着抽了一口烟,对着天花板上的少女说道,也可以说是对着天花板上的虫说道:“不要脸?虫可没资格说我。”
然后银古便是朝着少女吐出一口浓烟,浓烟化为一道类似绷带的东西,作为虫师,自然是有着虫师的攻击手段和防御手段。
“这是什么东西,区区烟……”少女摆动着四肢想摆脱烟的控制,一张生气的小脸显得和人类小孩子一样可爱。
“这是虫,和你是一样的,”银古露出死鱼眼坏笑道,“很可爱吧,它会缠住同胞不放的。”
银古显然没有伤害到她,他对这位人形的虫还是很感兴趣的,或许说,对半人半虫的存在感兴趣。
烟化的虫很快便是散开,留下被消耗了不少体力的少女坐在地上,她喘着气看向银古,怀里落下了半盏翠绿色的小盏酒杯。
她脸色瞬间变白,赶紧去捡,但银古先她一步将半盏酒杯拿起。
“哦,虽然只剩下半盏,但还真是漂亮啊。”银古说道,“你赏月的时候用它喝过酒么?”
少女很显然对银古怀有戒备心,自然不会被套话,她冷冷地说道:“吵死了,还给我,恬不知耻地跑到别人家里来,赶紧滚出去!”
“你这虫还挺拽的啊!”银古看着色厉内荏的少女,微微皱皱眉头。
这时候,凛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她直接掉在少女头上,她蹭了蹭少女,然后像八爪鱼一样缠住少女说道:“抓到你了…姐姐。”
少女拍了拍凛的头说道:“算你赢了,只不过现在姐姐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去一边躲起来,等我赶走这个虫师,我再陪你玩。”
凛看了看银古,露出不解的表情。
这个时候的银古自然是收起了虫针,他摸了摸脑袋,靠近少女蹲下来说道:“你刚才说这是你家?”
凛顺着少女爬到了银古身上,少女语气也缓了缓:“是啊,这是我家啊。”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银古弹了弹凛的额头对少女说道:“我以为你是被我体质吸引而来的恶意的虫呢,既然不是,我先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
少女没有说话,看着银古。
可能还在生气。
银古说着转移话题:“你原本是人,虫的体质是后天拥有的对吧,你是不完整的虫,所以实力才这么弱。”
看着少女盯着自己手里的半盏酒杯,银古说道:“绿色的半杯酒杯,这些我就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你是谁我也算是清楚了。”
少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她看了看凛,又看了看银古,既然是凛的熟人,那想必不是什么坏人,她说道:“你说说看,猜错了也没关系。”
银古顺势笑着坐下,他直戳了当的说道:“你是廉子。”
廉子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坐直了身子,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想要看穿他是怎样认出自己的,她可不认为他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银古双手交叉,手肘压着大腿,手背托着下巴,说道:“在来这里之前,我有好好调查过森罗。”看着惊讶的廉子,银古决定再给她更大的冲击。
“我有办法将酒杯复原,你想听听么,廉子奶奶。”
次日,银古叫来了森罗少年,告知了他祖母依旧存在的时候,少年是一脸茫然。
“你是说,祖母在这里,还在这个屋子里?”少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银古。
“存在着…的。”凛的手牵在半空中,她来到了少年身边坐下。
可是少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轻轻呢喃:“祖…母。”
银古怕他误会便是补充道:“只不过,已经不是人了,是介于人与虫之间的生物。”
少年睁大眼睛说道:“什么…意思?”
银古抽了一口眼,烟雾缭绕后散去,他说道:“有一种现象叫做虫宴,虫有时会拟态为人,邀请客人参加宴会,届时,虫会将酒杯交给人类,只要喝光斟满的酒,那人就会脱离生物法则,即变成虫,变成那个世界的居民。”
“祖母变成那个样子了么?”少年问道,他一时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银古将烟挟在指尖继续说道:“嗯,不过宴会中断了,正因为如此,你的祖母没有变成虫,不过回到家里的你的祖母已经…”
银古说着顿了顿,最后还是说道:“已经不是你以前的祖母了,她有一半留在了那边的世界,森罗,你所认识的祖母,就只有一半,不过另外一半就和她一样,从你出生起就已经在注视着你了。”
“这……我完全没有察觉到。”少年情绪变得有点低落。
银古安慰道:“她并没有完全变化为虫,所以你看不到也很正常,不过,只要使用你的力量,就能让她完全变成完整的虫,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永远无法回到这边的世界来了。”
银古看着眼前的森罗少年,回想起昨晚的廉子奶奶,她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抓住衣袖,在听取银古的建议后也是看着银古,然后不敢置信地问银古:“是真的么,这样真的能让我见到森罗么?”
看着俩人重合的脸庞,一样充满了思念的泪珠,银古不禁感叹道:“真是一对祖孙呢~”
他没有再说,等着森罗少年自己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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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的地点依旧是那张书桌,还有充满了回忆的房间,少年慢慢地准备着作画前的准备,因为很重要,所以不能急,他一步一步的准备着,凛难得的没有乱跑,她看着少年左手上的毛笔。
少年用一张屏风隔开银古的视线,他对着屏风另外一边的银古说道:“我画的时候可不许偷看哦。”
银古笑着拉回凛,将她像小孩子一样抱在怀前,对着少年说道:“知道的。”
“那么,森罗,我刚才说过的,虫在虫宴之中给你祖母的酒杯,你试着用左手画一下。”
少年一愣,然后说道:“但是,你没和我说过酒杯的颜色和形状啊。”
银古笑道:“没关系,你凭借着想象画画看。”
虽然不知道银古的自信出自哪里,但森罗少年也感觉隐隐约约感觉到通过那一盏酒杯,连接着熟悉的感觉。
银古说道:“你可以的,你的身体里面可是继承了你祖母收下的半盏酒杯。”
在少年在想象的时候,银古在屏风上戳破了一根手指大的孔,但刚想看的时候,被凛强行拉着抱住脑袋。
嘛,算了,也不是到非要看的地步。
在另外一边,少年面无表情的盯着纸,手中白色画笔的前段慢慢渗出了墨绿色的颜料,就和这四周的眼神一样,浓郁且鲜艳。
“感觉是绿色的……”少年喃喃细语着,“而且很平,是圆的。”
银古绕过屏风看着少年画的酒杯,不禁感叹道:“完全一模一样。”
画中的酒杯慢慢变成了实体,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酒杯从中间开始裂开,变成了俩半,另外一半化为绿色的漩涡消失。
“廉子,快!”银古朝着一颗空无一人的树枝喊道。
只见从那棵树上掉下了酒杯的另外一半,说是掉,不如说是有人在上面抛给银古一样。
森罗看向树枝,他站起来朝那边问道:“你在那里么?奶奶。”但回答他的却是飘飞的树叶。
“要拼起来了哦~”银古说道。
只见银古将俩半酒杯拼在了一起,从酒杯中心开始,慢慢地开始了复原,然后从酒杯底部,凭空冒出来了金色的酒液。
“那是什么?”少年喃喃道。
银古将酒杯转向另外一边空无一人的地方,朝着空气说道:“廉子,来,喝喝看吧!”
这次,在发光的酒液照耀下,森罗少年看到了一道淡淡的熟悉的身影,她端过酒杯,喝下了发光的酒,从中间开始,整个飘渺的身影慢慢凝实了起来,最后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一样。
眼前的少女并不大,可以见得是很早以前就分离开来的廉子。
“奶奶?”森罗少年看着眼前穿着橙黄色和服的廉子,说道,廉子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森罗,想说什么,但到最后竟然是什么都没说,她走上前,轻轻地帮森罗整理好有些松散的上衣,然后露出熟悉的笑容。
“奶奶。”森罗可以肯定,可以确信。
银古在少年后背排了一下,凛也在廉子后背轻轻推了一下。
“你俩害羞什么?”银古打趣道。
“我,我没想到奶奶当时会这么年轻。”森罗少年说道。
银古将一盏酒杯里的发光的酒递到少年跟前,“来,你也来喝一口,这是庆祝之酒。”
少年接过酒杯,眼中倒映着荡漾的酒浪,在酒里,有着廉子奶奶分离时候的记忆,一幕一幕,如同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少年闭上眼。
在那场宴会中,那位虫预言到,在三十一年后廉子出生的孙子,天生具备改变生物界的体质,希望廉子大人能够永远看着他,照顾他,这对孩子而言,对世界而言,这才是幸福的。
而打破这次虫宴的是一只乌鸦,它叼走了幻化的虫,而没有完全饮用完光酒的廉子就在那里,那个地方,留下了半盏翠绿色的酒杯,以及一直守护森罗少年的另外一位廉子。
廉子的感情,源源不断地涌入了森罗少年的体内,泪流不止,光酒就像是做出回应一般,源源不断地涌现。
为酒杯开裂而伤悲,为近在咫尺而无法触摸温度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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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森罗躺在桌上,酒量不行的他自然还在酣睡,银古整理了下木箱,看了看森罗,准备离开。
“准备走了么?”廉子的声音传来,银古默默转向她并点了一支烟,她站在昨晚喝光酒的地方,当时光酒涌得到处都是,现在那里已经长满了苔藓,郁郁葱葱。
廉子打趣道:“怎么,放弃调查森罗的事情了么?”银古吸了一口烟看向廉子,说道:“这个嘛,麻烦的监护人都复活了。”
廉子笑着看向银古,说道:“只要不是为了调查,路过附近就过来坐坐吧,虽说是无奈之举,但森罗一个人还是很寂寞的吧。”
银古背起木箱留了个侧脸,“我看没这必要吧,因为今后你将会一直陪伴他身边的。”
待的良久,森罗起来,迷迷糊糊的说道:“啊,银古呢?”
“他啊,早就走了哦。”
“什么啊,也不打声招呼!”
“也没好好谢谢他,挺过意不去的。”
森罗少年看了看席子上只剩下的俩只酒杯,唯独少了个绿酒呗。
“诶,这是什么?”森罗拍了拍地上一坨黑色的光球。
然后
“早上好~~”黑球化为的凛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四周。
“欸?!”
后来,拥有神之手的少年的新传闻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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